3歲……
常常抱著我。
給我買好吃的。
我尿了褲子不要打我。
和我一起睡覺，我可以輕輕摸一下她的乳房……
9歲……
允許我抄她的語文作業。
我揪她的小辮子她不告訴老師。
借橡皮給我用─不借給別的男生用。
我送她的情人節卡片她悄悄收下了。
每個周五下午我可以送她回家，路上買一個冰淇淋，一起吃。
18歲……
貌美如花，和她一起走進游泳池，旁邊的男孩子會看得眼睛發紅，鼻子嗆水。
傻呵呵的，相信一見鐘情。會泡速食麵就可以。
夏天裙子能蓋住內褲。聽我講笑話會哈哈大笑。能自己解決大部分零花錢。
自己去考計算機和線性代數─最好能及格。
在我父母面前顯得很文靜。
不要老在一起﹗
不想結婚。
30歲……
聰明。牛仔褲上不再有破洞。
卸妝以後依然很美麗。舉止優雅大方，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喜歡她。
擅長傾聽。我講笑話她會微笑。
替我記得我母親的生日。
尊重我，給我生活和思考的空間。對我的艷遇不要太敏感……
有情調，周末做幾個好菜，開一瓶紅酒。認為對於愛情，理解比激情重要。
偶爾給我很好的工作建議。
經濟獨立，但掙得錢不要比我多太多。
不期望我成為蓋世英雄和百萬富翁。
不要求老在一起。
45歲……
健康。穿上旗袍還算好看。
偶爾不嘮叨。偶爾讓我發言。允許我講笑話。
路上的中學生管她叫阿姨，而不是奶奶。
看見我的秘書裙子很短，也不會買八千塊的耳環。
孩子去夏令營的時候，她會記得買快餐回來給我吃。裝著沒看見我的小肚子。給我買內褲和戒煙糖。
我忘了她的生日她不再生氣。生氣時不摔東西。
關心我的體檢表勝過工資單。
不再逼我周末和她一起回丈母娘家歡度家庭日。
允許我和一群男性朋友一起去釣魚，因為她也想和一群女性朋友一起去跳舞。
55歲……
沒有因為更年期而殺人、放火、攻擊國家權力機關讓我坐老虎凳。
65歲……
不長胡子。有兩個乳房。穿我的T恤不嫌小。
讓我給她的小外孫擦屁股時態度比較和氣。
路上的中學生管她叫奶奶，而不是爺爺。
我做的飯她能吃。我一個笑話講幾遍她都會笑。
允許我養花。不用我養的魚喂她養的貓。
看電視時不打呼嚕。她不看電視劇時我可以看球賽。
每天提醒我吃藥。說起30年前的艷遇已不再發火。
記得我們的退休金和保險號。晚飯時給我倒一小杯葡萄酒。
有一次我尿了褲子，她沒有用拐棍打我。
總是在一起。
80歲……
活著。
記得我是誰。
……永遠在一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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